都说因果报应，循环不爽。
这辈子，你经历过哪些因果报应吗？
林芊说，她经历过。她被小三过，也做过别人的小三。
说到这儿，她顿了顿——“只不过，让我被小三的，还有让我做小三的，都是同一个男人。”
下面，我们来看看林芊的故事。
一
35岁以前，林芊从没想过离婚这种事，会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35岁那年，不由得她不相信，这件事就结结实实地发生了。
事情来的很突然，进展也很快。从发现赵泽宇有个千娇百媚的小三开始，在经历了伤心欲绝、痛哭流涕之后、再到夫妻反目、分割财产、恩断义绝，也就用了半年。
确切地说，是5个月零23天——连半年时间都不到，就干净利落地收拾了林芊和赵泽宇之间十四年的情情爱爱。
他俩的爱情始于大学校园，林芊大二那年，赵泽宇大三。
学生会副主席赵泽宇和新晋学生会文艺部部长林芊一相逢，便胜却人间无数。一段金童玉女的校园恋情就此开始。
和很多情侣毕业就分手的悲悲戚戚不同，家在本市的赵泽宇和家在邻市的林芊，几乎没有什么现实阻碍。林芊毕业第一年，俩人就领了证，半年后就办了婚礼。
结婚第四年，儿子赵晓旭出生。俩人的婚姻生活像模板一样幸福而完美。
而随后的戏码，也特别的常规而缺乏创意：儿子出生后，林芊的重心全方位转向家庭，没有后顾之忧的赵泽宇开始创业，事业顺风顺水后，小三苏淼出现了。
林芊心大，大到赵泽宇和苏淼搞到一起两年了，她仍然浑然不觉。
到最后，还是苏淼怀孕逼宫，主动跑到她跟前，张牙舞爪地让她让位，林芊才后知后觉地得知一切。
二
离婚时，林芊只要了市区的一套房和儿子的抚养权。她的要求完全不过分，因此几乎没费任何周折，就连小三苏淼想找茬都找不出来：
先说孩子。你赵泽宇的私生子就在小三肚子里揣着，儿子的抚养权归林芊，谁能说出个不字？
再说房子，林芊和赵泽宇住的那套市区的大平米房子，她没要，看着闹心，转头要了俩人为了投资买的另一套房子。这个面积比之前那个小，吃点亏，林芊也认了。苏淼很开心，林芊前脚搬出来，她后脚就紧跟着搬了进去。
那套房，林芊住着闹心，她才不闹心。男人都是偷的人家用过的，何况房子？她巴不得自己早点入住。早一天住进来，就早一点把林芊的痕迹抹掉，一点点都换成她苏淼的。
苏淼这边忙着清除林芊的痕迹，林芊这边忙着清除赵泽宇的。
14年的感情，想要割舍，谈何容易。她一点点适应着只有她和儿子的生活，虽然先前赵泽宇也经常不着家，可如今却是家都散了。这剜心蚀骨的痛，她再不愿意，也得亲自品尝。
三
婚离了，俩人之间的联系，就只剩了儿子。
除了孩子，林芊也懒得多和他说一句话。不过和离婚前相比，倒是少了剑拔弩张的硝烟味儿，取而代之的就是彼此之间的冷漠。
后来的一天，这一切却忽然变了。
起因是赵晓旭从学校的单杠上摔下来了。原本没多高，但不知为啥这么寸，偏巧就摔成了摔颈椎受损和中度脑震荡。
接到了老师的电话，林芊和赵泽宇火急火燎地赶往学校。俩人放下仇恨，同心协力地忙前忙后。到了晚上，赵晓旭偏又发起了高烧，原本定好了一个人陪床，这下因为担心，俩人谁都不想走。
房间里只有一张空床，还有一张租来的弹簧床。
为了谁睡那张空床，俩人开始谦让。推来推去的时候，彼此都从对方眼神里读出来一丝关爱和温情。林芊心头一颤。
医院床位紧张，第二天退了烧，赵晓旭就出院回了家。
赵泽宇不放心孩子，也跟着回了林芊家，在客厅里一住就是两天。
林芊觉得别扭，又不好开口撵人。
第三天晚上，她听见赵泽宇在电话里和对方撕扯半天，心知电话里一准是苏淼，犹豫再三，跑到客厅：
“你还是回去吧，别让她生气，毕竟……她还怀着孕呢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，林芊也不知道自己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。
她曾经多少次盼着小三肚子里的孩子出事？那份弥漫全身的恨意，她永生难忘。
赵泽宇抬起眼睛，目光里混杂着愧疚和悔意，答非所问：“其实我不想离，时间越长我越后悔。有时候就想，时光倒流该有多好？好好的一家人，怎么就成这样了呢？”
林芊在心里冷笑：怎么就成这样了，你心里没点逼数儿？听这语气，好像自己还有点无辜？
但表面上，她的笑容温暖又无奈：“都过去的事了，还提这些干嘛。”
“我要提，我就要提！”赵泽宇激动了起来，“我心里还有你，放不下你，咱们还像之前一样好不好？”
“像之前一样？”林芊有点摸不清赵泽宇的意思，正在犯嘀咕，赵泽宇一把揽住她，一张嘴覆上了她的唇，疯狂亲吻起来。
四
男女之事真的很奇妙。
他们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，一开始自然是激情燃烧，每天至少一次，情绪来的时候，一晚上三次也有过。
到了后来，同房的次数乏善可陈，一年到头，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。
他对她的身体，看腻了用烦了，她对他的也一样。
想来也是。性之所以让人激动，在于新鲜感。经年累月对着同一个躯体，哪里有痣哪里有疤，她哪里最敏感，他喜欢哪几个动作，甚至高潮时两人各自是怎样的叫声都一清二楚，还能有什么意思？
可这次却是完全不同的体验。
一开始，林芊半推半就，赵泽宇几乎是在用强，差点把她的家居裤扯开了线。
林芊怕吵醒儿子，不再挣扎，准备脱掉上衣。而面对顺从下来的她，赵泽宇却一秒也等不及，在她还脱着衣服，就猴急地进入了她的身体。
林芊身子一抖，眼泪就下来了。
看得出，赵泽宇也是一样的激动，他甚至罕见地叫出了声。
林芊刻意压制着自己的叫声，还要腾出手来去捂住赵泽宇的嘴。
直到她攀上了欲望的顶峰，也感受到了赵泽宇的战栗，林芊放松下来，软软地瘫在了沙发上。
赵泽宇并没有急着起身，而是继续柔情万种地咬着她的唇，温柔地摸着她的头。
良久，林芊悠悠地叹口气：“回家吧。”
赵泽宇点了点头，爬起身，又在她唇上深情一吻，依依不舍地离开了。
林芊坐在沙发上，听着小卧室里儿子轻微的鼾声，心情复杂……
五
有些事一旦开了头，就不好收手。
赵泽宇开始频繁出入林芊家里，俩人的见面频率基本等于做.爱频率。
“老房子着火”这个词，无数次在林芊脑海中闪现。
她不清楚赵泽宇为什么会如此忘情，但她清楚自己。她对前夫还有感情吗？她不确信。但她确信的是，自己很享受这种报复的快感。
她忘不了苏淼耀武扬威地挺着肚子，指着她的鼻子说，咱俩一个属相，不同的是你比我大一轮。岁数大我这么多，还看不住自己的男人，你有什么脸埋怨我，又有什么脸哭？
她看着苏淼，心想年轻就是好啊，虽然肚子已经隆起，可腰身还是苗条的。不像她，尽管她年轻时候也是文艺部的一枝花，但她怀儿子的时候已经27岁了，孕期笨重难过的很，不比苏淼，她刚刚22岁，就迫不及待要当妈了。
她看着苏淼那张得意的脸，也想破口大骂，可她做不到。她受到的教育，她原生家庭的环境，她十年婚姻的安稳和平静，都不允许她变成一个泼妇。她最驾轻就熟的，好像只有哭。
她记得赵泽宇刚刚东窗事发的时候，两个人还曾试图挽回过。
他哭着说，我去让她打胎，咱俩继续好好过日子行不行？
可信任这东西，一旦打破，就很难复原了。只要他不在家，林芊就会想，他一定是去找苏淼了。他找了她，就一定会和她上床。她是孕妇又怎么样？她那么会勾人，怀着孕也不妨碍这对狗男女干柴烈火。
他们翻滚，他们呻吟，他们纠缠。这一幕幕就像电影一样，在林芊眼前轮番上演。她快被自己给逼疯了。
她想，要是孩子掉了就好了，可就算孩子掉了，他们又能回到从前吗？
林芊用意念把自己逼成了泼妇。她和晚归的赵泽宇大吵，赵泽宇绝望地扯着头发哀嚎，“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？她死活不肯打胎，你又这幅态度，这是要赶我走啊。”
于是一切再也不可挽回。
六
而现在，一切都变了。林芊和苏淼角色互换。
在林芊和赵泽宇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，甚至林芊和赵泽宇在床上的时候，赵泽宇的电话每每催命一样的响起，都是苏淼打来的。
林芊听着赵泽宇一遍遍敷衍苏淼，语气从无奈渐渐变成愠怒，心里暗爽。
“她太闹了，我真的受不了。”赵泽宇哀叹，“我真就不明白了，她怎么就控制欲就这么强，完全不懂什么是温柔体贴，家里天天鸡飞狗跳，我一想到要回那个家，头就要大几圈。”
“后悔也没用，孩子都要生了。就这个月底吧？”林芊问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。
“是啊，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，我真是……”赵泽宇悔不当初地扯着头发，让本就不甚茂密的头发又一次损兵折将，“她什么都想管，连我公司的财务她都想插手，自己一个初中都没毕业的人，就敢对着我公司的研究生吆五喝六，还当着人的面数落我。我现在都快成了公司的笑话了。林芊，我很怀念从前，真的……”
“怀念从前？”林芊冷笑，但表面上还是柔情蜜意地摸着赵泽宇的额头。
赵泽宇越怀念从前，她越高兴，因为那意味着苏淼在赵泽宇心里的位置又低了一点。
甚至有一次，赵泽宇在她身上冲刺的时候，苏淼打来电话，林芊还故意叫了一声。听到电话那端传来苏淼警觉的声音，林芊无声地笑了。
赵泽宇费力解释的窘态，更是让林芊心里暗爽。
这个恶作剧，简直让她快乐了好几天。
七
快到月底的时候，苏淼顺产下一个男孩。
林芊是在赵泽宇朋友圈知道的消息，他写道，“母子平安，老婆辛苦了。”
“老婆”这个词，让林芊的心忽然疼了一下。
在赵泽宇的朋友圈下面，有几条是他们共同好友的留言，无一例外都是恭喜。
其中有一个人，语气戏谑地写道，“小嫂子真是有功了。”
林芊的一颗心忍不住又疼了一下。
这些都是她和赵泽宇十几年的老朋友了，她曾以为这些社交网络是织就他们夫妻纽带的坚不可破的组成部分，没想到在现实面前，脆弱的不堪一击。
他们是赵泽宇的朋友，不是她林芊的。无论谁是赵夫人，他们都会叫一声嫂子。
哪怕这个嫂子比他们都要小上十几岁，是小三上位、未婚先孕，初中都没念完，那都不重要。
苏淼已经彻彻底底取代了她“赵夫人”的位置，赵泽宇再不满意她也好，他敢再离一次婚吗？
离婚的伤筋动骨他了然于胸，若不是有小三逼宫，哪个油滑的中年男人会乐意去蹚这趟浑水？
而小三上位的苏淼必然早就铸就了坚固的婚姻保护网，何况如今她母凭子贵，任谁也休想撼动她的地位。
而她林芊，除了自己穷开心，又得到了什么呢？
八
赵泽宇已经十天没有联系林芊了。
林芊不可控制地情绪低落起来。
正巧她的一个老大姐给她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，林芊想，那就去见见吧。
见面是一个下午，在市区的一个茶馆，闹中取静，是男人选的地点。
林芊工作的单位就在附近，她天天从这里经过，竟一次都没有注意过。
茶馆清静幽雅，和对面安静沉稳的男人相得益彰，林芊却总是控制不住地走神。
开场无非是相亲司空见惯的那些话题和谈资，林芊听进去的，仅仅是男人名叫孙祥，事业单位任职，离婚三年，有个孩子。
让她提起注意的是孙祥后来说的一句话，他说，“我觉得你心有点乱，不妨和我说说。就算咱俩成不了，做个朋友也行。我没什么大追求，可我一直觉得，心安就是福。”
林芊抬眼望了望他，忽然觉得，对面这个男人，似乎确实有着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但她又如何能把心事说给他听呢？
他们非亲非故，只是相亲对象而已，何况她根本没打算跟他有进一步的交往，见过这次面之后，应该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吧。
天擦黑，两人起身离开。林芊的车限号，于是架不住孙祥的热情，由孙祥开车载她回家。
到了楼下，两人友好告别，林芊却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，告诉她，赵晓旭在班里突然晕倒了。
林芊急得冒火，赶紧拨通了赵泽宇的电话。
而电话那端，赵泽宇的话，却让林芊惊呆了……
电话过了好久才接通，赵泽宇的声音响起来：“怎么了，找我有事？”
“是晓旭。”林芊带着哭腔，“晓旭在学校晕倒了，你能不能快点过来？”
电话那头一阵沉默，林芊以为赵泽宇来不及说话就急着要出门，心里稍稍安慰了些，不料过了半天，赵泽宇的声音响起来：
“我现在过不去，他们娘俩离不了人……那个，你先过去，咱们随时联系。”
林芊难以置信地问，“你儿子！你儿子他晕倒了！你说你现在过不去？”
她心知赵泽宇一向疼爱儿子，赵晓旭但凡有个风吹草动，他一准第一个冲上前去，如今他竟然说自己过不去，林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九
“就是晕倒了，估计没啥大事，你别急，稳住，医院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行，赵泽宇，你真行！”林芊憋了一肚子气，刚想要狠狠地挂断电话，却发现赵泽宇那边已经把电话挂了。
林芊站在原地，又急又气，忽然看到一个男人远远走过来，走近了一看，是孙祥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林芊欲发问，话还没说完，就被孙祥接过：
“我正想上车，回头看见你还在原地，就想看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。”孙祥盯着林芊额头细密的汗珠，语带关切，问，“需不需要帮忙？”
“需要。我儿子在学校晕倒了。”林芊点头。
“那上车。”孙祥带头往前走。
十
赵晓旭没什么大碍，是低血糖导致的晕厥。
其实他早就有这个毛病，只不过因为他前一阵摔成了脑震荡，班主任唯恐落下什么后遗症，所以心医院。
关心则乱，林芊一着急，也忘了儿子的这个老毛病，待检查结果一出，才恍然大悟。
一颗心骤然放下，医院的墙，缓缓坐下，却发现孙祥不见了。
正揣着疑惑，电梯门开了，孙祥左手面包右手八宝粥走了出来：“小卖部没啥吃的，让孩子先吃点凑合凑合吧。”
林芊心里一暖，这时赵泽宇来了“晓旭怎么样？”
“是低血糖，不是什么要命的病。有人关心他，你就放心吧。”林芊故意把语气放的冷淡，想让赵泽宇心生愧疚。
“我就说嘛，不会有事，看把你急的，还至于。”赵泽宇完全没领会精神，反倒有些自鸣得意。
林芊生气地把电话摁掉，恨的牙痒痒。
十一
赵泽宇来找林芊。
待俩人送了赵晓旭去上学，刚回到家，他就一把搂住了她，不由分说地拖着她往卧室走。
林芊的心里有点凉，她问，“合着你找我，就为了这事？”
赵泽宇一张嘴在她脸上啃着，含混地说，“说啥呢，我惦记儿子，你是儿子的妈，我也惦记你……”
林芊又问，“你不又当爹了吗？你更惦记你的新儿子和儿子妈吧？”
“惦记啥，还不够累的。天天问我要钱要房要股份，耳朵根子磨得疼。”赵泽宇气呼呼地说。
“那你给了吗？毕竟人家年纪轻轻跟了你，又给你生了儿子。”林芊心里一动。
“给了啊，不给能行吗？谁让人家牛逼呢。我天天当牛做马伺候着，还是你这儿舒服，啥都不用想……”赵泽宇心醉神迷地说着，仿佛自己已经把自己给鼓捣高潮了。
林芊的心霎时凉透了。她顿时看清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——她以为自己是赵泽宇心头的一颗朱砂痣，是他现如今婚姻之外的红袖添香，可实际上呢？她不过是他发泄欲望的一个对象而已。
她以为自己报复了苏淼，可人家现在不在意这个，人家在意的是房子股权还有钱，可那是人家夫妻间的事儿，她一毛都得不到。
该争取权益时她故作清高，离了婚她偏又和他不清不楚，她才是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的主儿。
她怎么这么傻逼？
十二
离婚半年后，林芊头一次带着赵晓旭，回了当初自己和赵泽宇的家。
她是故意来的，以儿子想要探望小弟弟为名，来打探赵泽宇和苏淼的婚后生活。
好奇，艳羡，恼怒，不甘……林芊心情复杂地走进了这个自己曾住了近十年的房子。
只是半年的光景，但易了主之后，处处熟悉，又处处陌生。
她第一眼险些没认出苏淼。这个大肚便便的产妇，没有了半分之前娇俏的样子，甚至比怀孕的时候还要臃肿疲惫。
苏淼的头上胡乱包着一条毛巾，缝隙里散落出的碎发油的打了卷，望向林芊的目光里少了凌厉和敌意，带着些不明就里的茫然。
这让林芊的恨意莫名地消失了大半。
见大儿子登门，赵泽宇老怀安慰，让赵晓旭试着抱抱弟弟。
血缘这东西真的很神奇，赵晓旭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，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温情。
这一幕让林芊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感觉，有那么一瞬间，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。
十三
苏淼去卧室喂奶，赵晓旭和赵泽宇退了出去，屋里只剩了她和苏淼。
苏淼掀起衣服，松弛的肚皮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妊娠纹，看的林芊触目惊心。
“就这幅样子了，他现在都懒得看我一眼。”苏淼感觉到了林芊目光中的惊诧，苦笑笑，“我知道他外面有人，我也不敢说。明明我比他年轻那么多，可是在他面前，我连头都抬不起来。”
林芊不自觉地抖了一下，有点心虚。
“老实说，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能和他过多长时间。所以我跟他要钱，要房，要东西，想趁着他对我还有感情，多弄点东西到手。”苏淼说，“可是太难了……我不明白，不都是两口子了，怎么还和我这么斤斤计较？”
林芊看到苏淼情绪激动，眼泪都掉出来了，于是相信了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。
可是她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么多呢?
大抵是她知道，这场战争中，自己已经赢了，林芊已经是个输家，所以不妨和她暴露自己的无助吧，毕竟她是过来人，对赵泽宇比自己更了解。
可是赢了又如何，苏淼真的就过的好吗？
林芊和赵泽宇十几年的感情，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曾经的这个枕边人，他谨慎周密，精于算计，他做的一切都只为自己。
大约女人总是傻的，愿意相信自己的情网能让他心甘情愿被捕获，殊不知到头来只是将自己牢牢束缚。
而林芊和苏淼，对赵泽宇来说，其实都一样吧。无论他和谁置身于婚姻之中，他最爱的那个人，只有自己而已。
十四
林芊想，苏淼知道她离婚后和赵泽宇的事儿吗？
或许知道，或许并不知道，或许知道了但装作不知道——但这也并不重要了，她苏淼的婚姻，只可能比她林芊的更加千疮百孔，因为从一开始，就注定了她要殚精竭虑，拼尽全力守护自己的劳动果实。
林芊决定和赵泽宇撇清关系，放过他，放过她，也是放过自己。
她第一次主动约了孙祥吃饭，感谢上回他对儿子的照顾。
孙祥笑着问，“怎么，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了？”
林芊惊问，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看状态呀，你的眼角眉梢，你的情绪表情，都能看出来。现在的你，放松了不少。”孙祥笑着说，“怎么样，觉得我人还不错的话，要不要处处试试？”
林芊也笑，任由孙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。
孙祥说的没错，爱一个人，自然会牢牢捕捉到她的情绪波动，她的喜怒哀乐，她的一切和她的所有。
那么，学会和不珍视自己的人告别，才算是成长的一步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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